星期四, 12月 20, 2012

我的世界末日


<你講邊日0既0野>,梁進《阿呢亡命小巴》,青春文化,2007,P. 152

如果明天是末日,恐怕再也沒有人看我自說自話了,還是今天說了算。

小學時已流傳諾查丹馬斯稱一九九九年是世界末日的預言。大約是某集《不可思議的地球》之後,操場集隊時我問李家寶世界末日你會怎辦?她說:「我會哈哈笑看著世界末日!」我的答案四平八穩:「我會坐上太空船,有多遠走多遠!」

世事總是意想不到。以為自己可以脫離末日,想不到今時今日仍未發明民用太空船,即使發明了也沒錢買,只能變成眼睜睜看著世界末日的一分子,如斯景況,屆時聲效還有沒有哈哈哈仍是未知之數。

雖然會取笑別人相信末日,心裡仍會恐懼末日,不然當年不會以為信耶穌可脫離深心處對末日與審判的恐慌,其後當然知道動機不純識趣離開,所以現在對各大宗教抱著觀望態度,始終覺得宗教不應是用來逞一己私慾的工具。

為甚麼恐懼末日?大約和怕死是一脈相承,憧憬前路無限好之際已經無法圓夢,能不傷心?此外我怕死的原因是害怕死時很痛苦,如果像睡覺,睡醒已是新世界,省去中間可能無盡痛苦的過程,多好!


我總是喜歡自欺,認為根據張系國《棋王》內對萊布尼茲單子論的介紹,與林詠琛《共生》內的平行宇宙觀,現在打這篇文章的「我」不會死,當其他世界消亡時,「我」已選擇能夠活下去的世界,怪不得Elisabeth Kübler-Ross會說:「人類會在無意識中,認為只有自己是絕對不會死的。」

二OO七年上第一屆《死生之念》,最後的工作坊問大家一個大概甚為老土的問題:當你自知時日無多,你會做甚麼?我答了一個更老土的答案:向某人告白。於是黃慧英問我:「為甚麼你不早早告白,要選那個時候告白?」我已忘了當時怎麼答,也許大限將至激發勇氣罷。今天沒有要告白的對象,但求繼續與志同道合的大夥兒在一起嘻嘻哈哈就好。

有同學分享她數年前辭職提早過想要的生活,免得餘生有憾。當時覺得自己不會這樣做,誰知今年的生活還真是意想不到。反正人類曆法亂七八糟,我不知道世界是「快要末日」還是「已經末日」,做了再說。

無論是個人末日還是世界末日,未做過驚天動地事情的,屆時因資源所限也無所作為,還是過平常日子比較心安。

故此我才不會像阿呢因為末日將至不收拾房子,最近才將三車於我無用棄之可惜的物件送到Hong Kong Really Really Free Market,如釋重負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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