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三, 6月 10, 2009

剪翅.四

爸媽的後事辦妥後,我搬到姨丈他們位於新市鎮的家。
那裡群山環抱,環境清幽,只是交通不便,先要乘車到中途站,再轉車到市區,來回要用兩小時。
姨母常常抱怨:「搬來這裡後,親戚朋友見路途遙遠都不敢來,我幾乎斷六親呀。」
姨丈一聲不吭。
心言說當初決定在此買樓的是她,說甚麼環境好,樓價便宜。
姨母是個強勢的人,她一開聲,姨丈就要聽命。
 
雖然姨母時常無理取鬧,在家裡亂扔東西,姨丈仍舊處處忍讓,還勸我要忍耐:「她工作壓力大,需要發洩,我們讓讓她吧。」
姨母是中學老師,莫說上學天要教書開會帶課外活動,假日也要帶家長教師會的親子活動。餘暇都給學校剝削掉,一星期全家共聚的時間不知道有沒有一整天。
即使姨母的處境值得體諒,但只有老師才壓力大嗎?姨丈做公務員,工作壓力也不少啊。聽心言說,他的客人屢屢無事生非,天天被人問候祖宗十八代,可是我看他回家仍是一副笑呵呵的和藹相。
工作壓力大就要亂發脾氣嗎?抑或純屬折磨人的藉口?如此教師,恐怕是眼厲厲的同類而已……
 
頭一晃,頃刻回來陽光燦爛的課室。
好險!被眼厲厲知道我剛才魂遊太虛,不知道又安插甚麼罪名。
他口裡說人人平等,一視同仁,實質小家記仇,萬一不小心踩到他的尾巴,被他指責侮辱師尊,從此咬著你不放,每次上堂必定冷嘲熱諷,毫無量度。
即使舊校的老師不是好得那裡去,也未曾見過這種一無是處的敗類。
這間學校的公開考試英文科成績每況愈下,都是拜這種人所賜。
如果仍在舊校唸書,不用與這種人周旋,大概還是唸得好好的。
我不依戀舊校,也無興趣去抗衡,只是討厭的眼厲厲的一舉一動令我無法專心聽書。
 
「真言,你的學校離家太遠,而且學費這麼貴,我們負擔不起,替你安排轉學吧。」姨母用事務性的口吻說。
「嗯。」我無所謂。
反正沒有朋友,到哪裡都是一樣。
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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