閱人

29/11/2007　潘麗瓊

【頭條】最近我為母校編寫一本訪問錄，採訪猛人舊生。我問「人」是否可以貌相之時，其中兩位給我完全相反的答案。

人稱「柯大俠」的恒生銀行副董事長柯清輝說：「我在銀行三十四年，閱人無數，培養了很強的第六感，鑑貌便知這個人是否可靠。有些人五官配合，看得舒服。我讀大學時已看相學書，又讀心理學，幾十年來，看人雖不中亦不遠矣！」令他耿耿於懷的一次失手之作，並非看錯人，而是他一時動了惻隱之心，結果幫倒忙。

「我在觀塘分行時，遇上一個客，一看便感到他將會很不順利。但我自覺應有benefit of the doubt（疑點歸於被告），一心想幫他做生意，又想培養長期客戶，結果愈幫愈忙！」

我拿這個故事去問副刑事檢控專員陸貽信，他在不少大案，如屯門色魔案、元朗白沙村女童姦殺案擔任主控，或金鐘地鐵縱火案、入境處縱火案以至最近的徐步高死因研訊主任，他一樣是閱人－－尤其是犯人－－無數。

我問他賊人是否有賊樣？他毫不猶豫地搖頭說：「任何人都是複合體，可以做好事，也可做壞事，人是半透明的，在黑白之間浮沉。」我跑法庭新聞時，親眼見過不少重犯，譬如拒絕美國政府引渡的「蛇后」大姐萍，外貌只是一個敦厚的肥師奶。

不過，柯清輝所說主要是事業上的成敗，要看往績、儀表、氣色及人緣。來到法庭，哪管你的相貌和人品怎樣，一念之差，一時衝動，也可犯下彌天大罪。所以，兩種閱人之道，各有其微妙之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