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/6/2012 劉偉恆
【東方】昨日在文中提到,與一眾不同國家的傳媒及創作人暢遊新加坡。行程中,大家都盛讚「外國的月光分外圓」,人家的甚麼都好,自家的就甚麼都不好。也明白此乃人之常情,出外旅遊,看的都是別國最好的一面;吃喝玩樂,毫無壓力,了無牽掛,自然甚麼都美。
然而,這份樂不思蜀的心情,很容易會轉化成離鄉別井的衝動。身邊有不少朋友,因為到了某地旅遊,深深被當地的環境和文化吸引,自此便認定那是人生的烏托邦,不惜放下一切,移居往這片理想國。頭半年,我們或許還會收到他的明信片和電郵,說生活優游,此生無憾云云,跟著便慢慢音訊全無。
再過兩年,或許會忽然在香港的街上碰見他。原來生活和旅遊是兩回事,當他要面對生計時,還哪有閒情逸致去遊山玩水、坐摩天輪、在露天茶座歎咖啡和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?他開始感受到那地方艱難的一面,更開始患上思鄉病,懷念樓下茶餐廳那杯「凍檸茶」。未幾,發現幻想破滅,便決定回流。
筆者也經歷過類似過程,當年舉家移民三藩市,臨行前,聽到的盡是「地方大、天氣好、環境佳、夠自由、居住一流」。這些都是事實,可是,說到底,那始終不是自己的家。記得某年中秋,看見一輪明月高掛,當地的天文學家說那是近年「最大的月亮」。我站在異鄉的家門前,拿著一個美國生產的月餅(沒有豬油的),舉頭望明月,我還是覺得維園上空的月亮是最圓、最光、最亮。
回流香港的第一天,我馬上到太平山頂,看著維港景色,深深吸一口氣。我跟自己說--這是我永遠的家。
沒有留言:
發佈留言